怕你考问
文/小武

对于山外的文明
你知晓多少？

我不敢回答
我心生胆怯

怕你在遥远的他乡
用一声古老的叹息
考问我…

伫立庭院，仰观天井悬
我有那么一短暂晕炫

它不只是一个家的生活器官
它还带来了月下诗酒，和财源祈望

抬脚跨进门槛
在老屋里转来转去

带着一身留恋
还有主人的收藏方向不明确
依依不舍

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
再普通不过的竹条
在他手上一年365天翻云覆雨

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
他却燃尽一生
妙手编织了一个中华梦

我爬上湿漉漉的残墙
想用镜头说点你的故事

可你的脆弱与坚强
你那赴汤蹈火般的宿命
令我好为难

你历经着蹉跎风雨
这般顽固地
从古老的过去绝唱到了现在

我真的相信
有天各一方的守护神

你们相互搀扶着
不离不弃
虔诚地守护着这座城池的秘密

身后夕阳正浓
二老岁月静好

苦雨浸着残墙
多情的绿
顽强攀附其上

那斑驳的黑褐色躯体上
注入了无限生机
也烙下了无尽沧桑

这里
也曾是一个孩子把荡着小纸船
将一窝碧水
想象成汪洋大海的地方

泰戈尔生活在风里、泥土里，
罗丹生活在雕塑和女人的曲线里
而你，却生活在
手上那一部《毛泽东选集》里

我乃路过此地
不为酱油而来

两眼一亮
碰上你了
胜过打酱油

你在此地深藏
躲僻着世俗的追寻

可一场初冬小雨
却在你即将苏醒之际
把你无情地出卖给了我们

 

繁华落幕
你还在风雨中为谁守候？

一座城有它的信仰
如无经过上千年考验的真象
你是难以置信的

迎着晨曦
他每天都要路过这里
浑身上下闪耀着深幽和质朴

我能感受到
他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次心跳
都在吐纳一股力量

饱经风雨的太平缸
坐落在家家宅院

他映照着灯火的明灭
倾听着弘歌的悲欢
终年累月盛满了洪江人渴望和祈祷

老井把满腔的风霜
深藏于平静的心中
井绳一步步
丈量着古城的沧桑

他用心的清冽
抚慰着每一个渴望的魂灵

一条古朴的小巷
曲径通幽到此
这里曾布满了历史的阴霾

一个个清瘦不堪的人
人手一把烟杆
一股股浓烟像幽灵一般
抽空了人心

飘扬过海的鸦片味
散落在老屋的各个角落里

我仿若察觉到
从权贵商贾到平头百姓
在这老屋里哈欠声此伏彼起

倏然间我猛惊了一下
林则徐嘶哑的嗓子在耳畔
励声喊了起来

青墙老了，老屋也静了
纵使阳光给予再多温暖
她似乎已不愿再多说话

你是黑暗中不会磨灭的锋芒
还是一瞬间的烟云？
只有时间知道

只是一江碧水
命运却将他交付给了陌生人

历史的尘埃
尘封不了那些波澜壮阔的往事

想那滔滔洪江水
也滋养了世世代代洪江人

宿命
似万箭离弦
在这里惊心上演